是否应该随时佩戴口罩？医护人员和院方起争执

近期的一个早上，刚过6时30分，得州麻醉师尼克兹（Henry Nikicicz）为一名患有严重呼吸道疾病的70多岁男性病人完成紧急插管后，他自己陷入麻烦。

据《纽约时报》报道，尼克兹在结束操作后走出电梯，看到一群人从走廊里朝他走来时，他重新戴上了防护口罩。

华盛顿州奥本市（Auburn）一家医院的医生安德森佩戴着口罩，准备开始上班。（图片来源：美联社）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尼克兹说，他被告知可能丢掉工作，因为他所在的埃尔帕索大学医疗中心（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的政策禁止在走廊里使用防护口罩。

60岁的尼克兹说：“戴上这个口罩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患有哮喘和高血压。在拒绝让步后，尼克兹被排除出日常排班。

随着新冠病毒的蔓延，很多医院正面临医护人员和管理人员之间的紧张关系。在中国、意大利和西班牙，都有医护人员被感染后死亡的情况，纽约现在有200多名医护人员被感染。

很多时候，工作人员和管理层都在为口罩争执，关于是否应该在治疗室外戴口罩，以及应该戴哪种口罩——是轻薄的外科口罩还是较厚的呼吸器口罩？是应该一直戴着口罩，还是只在手术中或者查看病人时佩戴？

有些医院允许在治疗室外戴口罩，有些甚至会强制戴口罩。但也有人说一直戴着口罩没有必要，并且不允许这么做。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指导方针已经改变了好几次。目前CDC的指导方针认为，医护人员不用一直戴着口罩，其中还指出，如果没有足够的防护设备，像大手帕或者围巾等也可以起到作用。

周二（3月31日），联邦政府新冠病毒应急工作组主要成员之一福奇（Anthony S. Fauci）说，CDC正在考虑做出另一个改变，他们正在审查关于公众是否应该戴口罩的指导方针。

一片混乱中，医护人员表示必须相信自己的判断，而管理人员则认为医护人员是出于恐惧而自行制定规则。一些医生认为管理者只是想保护自己机构的形象，不想因此被看作是一个病毒猖獗的机构。

当尼克兹坚持戴口罩后，他接到了上司的短信，指责他是反应过度。

周一（3月30日）中午，他所在的医院在一份声明中确认，“尼克兹医生因为不服从管理被从排班表中移除”。不过当天晚些时候，尼克兹表示上司已经告诉他可以复职，并且可以在医院戴上外科口罩，以及在手术时戴上N95口罩。

全国各地因此出现的紧张局势各不相同。

急诊室医生林明（Ming Lin，音译）在脸书（Facebook）上写道，他上周五被华盛顿贝灵汉市（Bellingham）和平卫生圣约瑟夫医疗中心（PeaceHealth St. Joseph Medical Center）解雇，原因是他曾公开表达对医院防护不足和检测结果不合格的担忧。

院方对此没有置评。

这种日益紧张的关系反映出一个更大的背景：近些年来，医生们越来越多地认为自己像是在为削减成本的企业工作的雇员，医院将利润置于医疗之上。随着新冠病毒疫情来临，这种紧张的局势似乎进入一个暴发期。

全美最顶尖的医院之一克利夫兰诊所（Cleveland Clinic）的一位中层管理人员给一群医生发邮件，警告他们不要“撒野”（“go rogue”），不要在医院附近戴外科口罩。

克利夫兰诊所高管梅利诺（Jim Merlino）表示，这种语气“不是很好的沟通”。不过他也说：“人们感到害怕可以理解，但是需要澄清的是，我们要接受我们是在做出正确的决定。”

他表示，应该根据明确的科学证据做决定。克利夫兰诊所认为，目前的证据表明，除非遇到高危情况，没有必要戴口罩。

但是其他医院的管理人员不这么看。长岛的石溪大学医院（. Stony Brook University Hospital）就刚刚修改了规定，要求所有医护人员佩戴外科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