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銀員拒售奶粉，華人男子抄起零錢罐砸了過去……但這是誰的錯？

根據德媒Kölner Express的報道，這場爭執發生在去年12月，德國杜塞爾多夫市的一家Rossmann超市裡。

爭執到最後，一名華人男子抓起收銀台上的零錢罐和傳送帶上的一根分隔條，砸傷了一名收銀員的頭部。

此案近日在杜塞爾多夫開庭審理。動手的華人男子被判1000歐元罰款，此外，他還需向傷者賠償同樣數額。

Rossmann是德國兩大日化用品連鎖超市之一，除了出售化妝護膚、家庭清潔等等日用消費品之外，也經營嬰兒用品如奶粉、果泥、玩具、紙尿布等。

由於國內的奶粉信任危機，許多中國新手爸媽選擇託人在海外購買外國奶粉，這也是德國部分奶粉出現供不應求現象的原因之一。

一些德國超市貼出了「限購令」，規定每人每次最多只能買2至3罐奶粉。

而此次爭執的起因，正是這名華人男子前來Rossmann想要購買3罐奶粉，明明沒有超過限購額度，卻被當天的收銀員因懷疑購物行為合理性而拒絕。

根據德媒報道，該31歲華人男子準備為自己拿的3罐奶粉付款時，被這名25歲的收銀員詢問是否攜帶了孩子出生證明，或是否能提供孩子的出生日期。

該男子指了指店門外正在等待他的懷孕妻子，而收銀員認為，該男子所拿的奶粉適合年齡段並不是初生嬰兒，「這是否又是一個要把奶粉賣回自己國家的亞洲人？」

出於這樣的懷疑，收銀員拒絕為這名男子結賬。

該男子在法庭上陳述道：

「她太無禮了，當我想向她解釋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完全無視我了。所以我一下子生氣了。」

怒火上沖的結果就是，該男子抓起手邊的零錢罐等物砸中了該收銀員的頭，導致後者入院治療了2天。

至於那成為了「導火索」的3包奶粉，該男子出庭時表示，當天他與妻子上街購物，奶粉是給他的侄子買的。

「這不是我的常態。事實上，我平時是個很友善的人。」

本案的法官最終表示：

「我不了解亞洲的習俗，但即使他很粗魯，動手傷害他人這種事也不會是正常普遍的事情。」

因此，該華人男子最終被判處緩刑並罰款。

案件雖然已經判決完畢，但回頭再看整起事件，華人男子擲物傷人固然該罰，而Rossmann難道就真的是無辜受戕的白蓮花嗎？

被打的店員在法庭上作證時曾說：

「管理層給過我們指示，告訴我們奶粉不能隨便賣給中國人。我們要問清楚，買奶粉者的孩子是不是已經滿6個月大了。」

當時，她看見該華人男子的妻子正懷著孕，因此她判斷認為這些奶粉不是這個家庭自己需要的，並拒絕了男子的購買。

但這樣的指示存在法律效力嗎？甚至是合法的嗎？

在德國，這種商家自行制定的規則通常可以稱作AGB（一般交易條款），即一般針對個人消費者的通用交易條件。

雖說自己的地盤自己做主，但AGB中的規定也必須在法律框架內，特別是針對消費者所做的規定。

如果Rossmann管理層確曾給出這樣的指示，那麼就某一特定商品、針對某一特定國家消費者設置消費限制和門檻，是否已經涉及到了歧視問題？

Rossmann管理層畢竟不傻，發言人Josef Lange雖然承認公司對奶粉實行限購，但「只是與其他很多公司的做法一樣」。

並且Josef Lange表示，公司沒有要求銷售人員在客人購買奶粉時索要出生證明。

究竟是確實不存在這項指示，還是僅僅沒有落實到書面上，我們不得而知。

美國華人媽媽Gracie半年前給兩歲的女兒Ava斷奶後，就開始購買有機奶粉。

Gracie表示，她覺得自己得帶著孩子去商店，證明她買奶粉是自用的，而不是轉售到中國賺錢，她把經歷分享在網上。

Gracie說：「自從轉賣奶粉新聞出來後，我能感覺到路過嬰兒用品區的人眼裡帶來的壓力，特別是超市人員和其他父母們。

我覺得我每次去商店都得帶上孩子們，從而證明我確實有孩子，我是為她們而買的。

並不是每一個買配方奶粉的華人都為了賺錢，但現在，我每次都得證明自己不是為了轉售而買奶粉。」

有幾次，她在超市找服務員幫忙選購奶粉時，都遭遇不公正的待遇。他們會警告她不要買太多罐，即便解釋後，他們也會嘟囔幾聲才走開。

Gracie表示，有過這種被當作奶粉代購而在公共場合遭遇尷尬事經歷的不止她一個。

和朋友分享了類似經歷後，她們都覺得很無奈，因為她們的孩子也得吃奶粉。

她認為，其他父母也不會因為自己的尷尬遭遇而停止去超市購買奶粉。

不過，由於奶粉經常缺貨，她和其他母親一樣，會一次性囤個四五罐。

對華人持類似態度的收銀員在超市裡絕不是孤例。

無論這些收銀員是被超市管理層當成槍利用了，還是他們自發地對「掃蕩」奶粉者產生敵意，都值得華人注意並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