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男子被執行死刑,然而扎了90分鐘都沒找到靜脈,只好放棄…
上個月22日晚,在美國阿拉巴馬的州立懲戒所,很多官員和記者都在準備見證一場即將到來的死刑。
記者們是監獄邀請來見證死刑犯被注射死刑的見證人,他們將在監獄通知他們可以的時候,進入到死刑犯奄奄一息的房間外,隔著一塊玻璃,目睹死刑犯成功被注射致命藥劑,失去意識,然後被宣布死亡。
至於監獄的官員不僅要執行行刑,還要準備行刑前的一些必要文書工作,以及善後工作,都是他們一手負責。
當晚,即將睡上這張手腳被束縛的死刑床的,是一名叫做阿倫(Alan Eugene Miller)的57歲中年人,此人因謀殺罪在1999年被判處死刑。
然而,此人在死刑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的阿倫,最終卻沒死成?!
這讓人吃驚的結果,迅速引起來訪記者們的注意,甚至引起了一場對注射死刑合理性的質疑…
進入21世紀來,美國的死刑實際執行已經非常罕見。而對於那些幾十年前被判死刑的死囚,聯邦或者各州也是通常等到很久之後才對他們執行死刑,變相降低了懲罰。
在阿拉巴馬州,過去的死刑執行是通過一種叫「電椅」的裝置,讓死刑犯被電擊致死。
2002年後,考慮到這個行刑方式不太「人道」,阿拉巴馬引進了比較常見的注射死刑法,這種用致命化學藥劑代替電刑的方式,聽起來可能溫和點,但實際上操作過程複雜程度、涉及的人工專業培訓,都遠遠超過其它死刑方式。
首先工作人員得保證死刑犯配合地睡到一張平板床上,再捆好他們的手腳。其次,工作人員得像專業醫護人員一樣,找准病人的靜脈,把致命藥劑推入靜脈,讓藥劑進入病人全身循環。
而找靜脈這個聽起來簡單的步驟,這次卻出現了意外…
阿倫在1999年8月殘忍殺害了兩名同事和一名前上司,而被判處死刑。
當時的他是一名普通的卡車司機,34歲未婚,也從未交往過女朋友,長期和母親同住。
阿倫的童年不太幸運,他有6個兄弟姊妹,自己排位中間,另有兩個血緣弟妹因為家中貧困夭折。阿倫的父親也是一名貨車司機,但非常不容易相處,不僅有犯罪記錄,還使用毒 品,對幾個兒女不管不顧,只會對他們責罵和拳打腳踢,其中對阿倫最甚。
據阿倫母親回憶,小時候阿倫就被父親幾次從樓梯上踢下來,傷了頭,阿倫父親的家族還有患遺傳性精神病的傾向。
總之,對阿倫的家庭,周圍社區從不待見,而阿倫從小也很內向,自卑。
他和另一個兄弟成年後,成了母親和其它弟妹的唯一經濟來源。阿倫也幹了父親的工作,成為了一名長途卡車司機,鄰居評價,阿倫這個男人平時看上去還不錯,偶爾上班碰到會主動聊幾句,生活規律,兢兢業業。
但這些都是表象,對比阿倫之後干出的暴行,人們只能感到震驚和不解…
當年8月,他像平時那樣出門上班。然而,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一到公司,他提著槍就去了兩個不對付的工友司機那。
他對32歲的同事Holdbrooks開了槍,連開數槍打在他的胸膛上,最後近距離地在他頭部又放入一顆子彈。隨後他一秒不耽擱,又飛奔去了另一名男同事,28歲的Yancy辦公室,第一槍就導致他腦出血。
這時已經殺紅了眼的阿倫碰到一個偶然進入房間的同事,對方為了保命,立刻說出「別殺我,我沒做任何錯事。」好在,阿倫還沒完全失去理智,他放過了這個碰巧路過的同事。
但幾分鐘後,警察接到警報趕來時,已經趕不及抓獲殺人兇手阿倫,他們失去了他的蹤跡,完全不知他的行蹤。
直到又過了幾分鐘,警局接線員接到另一起公司槍擊案報警。
這時,警察才得知阿倫又趕去殺了第三個受害者——他過去工作公司的上司,39歲的Jarvis。他也是身中數槍最後一槍為近程射擊而亡。
但這次,警方根據阿倫的移動路徑,在高速上成功找到他逃離的身影。阿倫沒有立刻伏法,他和警察們在高速上飈速度,被逼停後還和警察人身搏擊,但好在警方有人數優勢,將他成功制服,並在車輛后座找到了阿倫作案的兇器。
小鎮上的人對阿倫的殺人案感到非常震驚,阿倫的同事們也想不出為什麼。據他們分析,阿倫殺害2個同事的原因只可能是因為報復心,阿倫總是埋怨上級給兩位死者派的單更好更賺錢。而對於前任上司,阿倫則是懷疑對方散播關於他的謠言,並且一直就跟他有過節。
因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過節就奪取三條人命,阿倫對此卻沒有悔意。
他最初沒有承認自己有罪,辯稱自己的腦子不好,精神狀態也不太好,試圖逃脫懲罰。後來在他被判死刑後,他卻對母親表達了自己唯一的擔憂:監獄裡還能不能看自己最喜歡的電視節目…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23年,今年夏天,阿倫的死刑執行日期開始被提上日程。按照安排,阿倫應該在上個月22日被執行死刑。
但是,就在這個日期到來前的最後日子,他和律師卻開始四處「找茬」。
他們表示,他們不能接受阿拉巴馬州按注射死刑的方法處死阿倫,因為阿倫曾在2018年的一項監獄問卷中,明確提交了一張表示自己選擇「氮氣死亡法」的死刑。
這個申訴很快就被檢察官辦公室駁回了。2018年阿拉巴馬的死刑進行立法上的改革,眾議院通過了推行「氮氣死亡法」的新法案。
「氮氣死亡法」,顧名思義,死刑犯佩帶一款類似消防員氧氣面罩的面罩,通過吸入氣罐中儲存的高純度氮氣,斷絕氧氣的提供,從而達到死亡的目的。
當初這個法案被引進的原因, 是氮氣死亡法的容易操作、價格低廉,以及死刑犯死亡過程無痛等原因。
然而,雖然立法層面通過了,到了執行這,各州的監獄都遇到難題——美國過去從未有過氮氣死刑先例,也沒有這方面的操作指南。他們既不知道如何下手,也不知道這新辦法的效果如何啊?!
而阿倫和律師表示填過的那個死亡方法選擇問卷,也就從2018年那次的死刑改革而來。
只不過,阿倫口中的問卷,因為監獄官方的原因,後來找不到,查無實據了。
但阿倫和律師,也許是覺得在行刑前提及此事有利可圖,在吃完了最後一頓豐盛的晚餐後,阿倫卻堅決要求,因為自己害怕針頭,也做過選擇,必須按照氮氣死亡法被行刑。
這事鬧到了地方法庭那裡,地方法庭認為阿倫的申訴有理,明明做過主動選擇,是監獄侵犯了他的權利。
然而監獄和檢察官辦公室也沒有讓步的意思,他們直接一紙訴狀告到了最高法庭,讓大法官們為此事定奪。
而最終的結果就是,最高院支持了檢察官和監獄,認為注射死刑勢在必行…
沒想到阿倫據理力爭,還曾保持優勢,最終還是免不得注射死刑。
然而,讓所有人沒想到的一幕,在阿倫身上再度發生…
周四晚上9點,監獄收到了最高院的注射死刑綠卡,開始準備死刑。
但直到晚上10點過,記者們才被請進觀察室。而此時,阿倫的死刑執行還沒成功開始。
監獄方面表示,他們一早花了太多時間準備文書工作,等到死刑開始後,他們沒想到:扎針扎不進去了…
其實這種「靜脈通道建立失敗」的情況,最近兩個月在阿拉巴馬都發生不止一次了。
7月份,一名叫Joe Nathan James Jr的死刑犯在死刑床上躺了3個多小時,才被成功執行死刑,引起外界對這注射死刑不人道的巨大討論…
而眼看當晚的行刑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就要失效,監獄長為了避免更大的爭議,11.30左右就叫停了行刑。宣布未來另尋時間。
面對這荒誕一幕,阿倫和律師可能要笑了,但網友們,則是一致抗議,
「試試傳統的槍決吧,又容易又能保證結果。」
「在地上角落處找找,撿起一些芬太尼(一種類鴉片的強力止痛劑,錯誤使用有致死風險)。 為什麼要把事情複雜化?」
「他說他害怕針頭?那他的三個受害者還害怕槍口呢!惡魔。」
「至少他因此還多活了幾天,這個待遇可是那些被他執行了死刑的人們享受不到的。」
「氮氣很便宜,儲存起來也很方便,用起來容易,吸入的人只是感覺自己睡著了。肯定比這些兇手對他們的受害者所做的人道得多!無痛還安全。」
如今,阿拉巴馬州要求州最高法院為阿倫設置一個新的死刑執行日期,而阿倫的律師則在為他爭取免於注射死刑。
事情接下來會怎麼發展,下回再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