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聯邦到州都要捍衛校園言論自由，背後是怎樣的故事？

4月2日，得州州長阿伯特表示，他已準備簽署「SB18」的法案，以保障大學校園裡的言論自由。

無獨有偶，在3月底的時候，美國總統特朗普也簽署了行政令，從聯邦層面來要求美國大學重申對言論自由的保護，否則將面臨失去聯邦資金的風險。聯邦和地方兩級層面都在關注大學校園裡的言論自由，很明顯看出象牙塔之地正在成為自由派與保守派相互爭奪的領域。不過，這些「保護」會不會成為「雙刃劍」，未來值得關注。

阿伯特在簽署法案之前不無嘲諷的表示，「不得不以立法的方式來捍衛』笫一修正案』，這也夠瘋狂的。」笫一修正案，即1791年12月15日獲得通過的The First Amendment，使美國成為首個在憲法中明文規定不設國教、並保障宗教自由和言論自由的國家。那麼，在已有「笫一修正案」保護言論自由的美國社會，為什麼還要專門立法來關注大學校園裡的言論自由呢？

得州大學奧斯汀分校一角 （學校網站截圖）

一直以來，人們認為美國的大學校園被自由派觀點所主導，而保守派的聲音受到壓制。最近的幾個例子包括：2017年，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爆發暴力抗議活動，迫使該校取消了極右翼新聞網站「布萊巴特新聞網」(Breitbart )前編輯Milo Yiannopoulos（米羅·雅諾波魯斯）的演講安排，為此，特朗普總統曾專門發聲，威脅要撤回對該校的聯邦資助；此後，另一名保守派活動人士海登·威廉姆斯（Hayden Williams）於今年2月在伯克利校園招募學生時，臉上被人打了一拳，以致特朗普在3月初的保守派政治行動會議（CPAC）上還專門擁抱了他。因此，特朗普總統剛剛簽署的這項行政令被人們普遍視為是對保守派的支持。

不過，擔心這樣的保護是否會淪為「雙刃劍」並不是空穴來風。在得州州長阿伯特簽署「SB18」法案之前，參加2020總統競選的民主黨人貝托·奧魯克剛剛在得州大學奧斯汀分校吃了個悶虧。3月23日的那個周末，在奧斯汀為選舉造勢的奧魯克原本希望在該校進行演講並散發一些傳單，但是被校方拒絕，如果當時已有「SB18」法案，恐怕該校就不得不允許奧魯克的申請了。根據「SB18」法案，大學校園裡所有的戶外空間都可以成為傳統公眾論壇的地點，任何人都可以在那裡進行演講或集會，只要行為合法、同時不干擾學校的正常活動。學校可以加以限制的主要是集會的時間，以及在什麼地方可以使用擴音器來進行活動。

這意味著什麼呢？是會引向理性的「以演講來對抗演講」？還是會因現場失控而刺激暴力事件重演？人們不會忘記近年來在西雅圖、波特蘭、夏洛茨維爾等地所發生的數起左翼和右翼團體的衝突事件，在去年最高法院大法官布雷特·卡瓦諾（Brett Kavanaugh）聽證會期間，得州大學奧斯汀分校也發生過學生團體互相攻擊的事件，恐怕，這也是校方為什麼會對政治性質的集會特別警惕的原因。比如，得州農工大學（Texas A&M University）在2017年就曾取消了一場由校內政治團體邀請「白人至上主義者」理查德·斯潘塞（Richard Spencer）來參加的集會；前文所提到的加州伯克利取消雅諾波魯斯的演講也是出於安全考慮。

在2020大選即將到來之前，經由這些法案和行政令，相信校園裡的學子、也是手握選票的美國年輕一代們，將有機會聽到更多的聲音，從積極的角度來說，這對人們廣開思路是件好事。但是，一個人眼中的自由言論，可能是另一個人眼中的仇恨言論，在允許人們自由傳播自己的觀點與想法的同時，如何避免意見分歧導致的暴力、如何防止思想碰撞變成肢體鬥毆，這是未來操作中的難題，也是對立法者立法初衷的檢驗。

【僑報記者陳琳4月3日休斯敦報道】